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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留下“电子文档中的我”?(死后写的字)

参考消息网12月6日报道 据《日本经济新闻》近日报道,以数字技术保存人类的意识,通过克隆技术让死去的生命复活,在虚拟现实世界召唤故人……近年来此类“不老不死”的技术开始受到关注,这将如何改变我们的人生和社会?就此我们采访了著有《死亡》一书的美国耶鲁大学哲学学者谢利·卡根教授。

记者问:人类自古以来就渴望永生。但是“永葆青春”“长生不老”真的就会幸福吗?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科技问题突然就成了哲学问题。

卡根答:有观点认为,前沿医疗、信息革命有可能实现所谓的“永葆青春”“长生不老”。有报道称,美国一些科技巨头的创始人正在积极投资此类企业。

目前人类大约80多岁的寿命有可能再延长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但是人类距离战胜死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长寿和永生是两回事。即便医学的进步将人类寿命延长到500岁,只要终有死去的那一天,就算不上永生。死亡就是人类的宿命这件事并没有画上休止符。

问:所有人都能够平等地享有超长寿命的红利吗?

答:富裕人群用金钱维持健康的身体,在额外获得的80年的人生中随心所欲地旅行,这当然是好事。但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人他们会怎么想?眼下富人与劳动者阶层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如果因为技术创新导致了人类在寿命上的差距不断拉大,怕是会引发革命吧。

问:一些研究者已经开始探讨“意识上传”的可能性,也就是将人类的意识以数字形式进行保存。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即便肉体消亡,只要意识存在就“依然活着”。

答:有的观点认为“我就等于我的身体”,也有观点认为“我就等于我的人格”,两种意见都有各自的支持者。甚至还有第三种意见认为“我就等于我的灵魂”。立场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会不同。就我自己而言,我认为“我就等于我的大脑”。

比方说,鉴于身体早晚会衰老,那就把大脑取出来,植入新的人工身体内,这个人工身体也可以说还是我。那么请你设想一下肾脏移植,接受移植的人的身份认同并不会被提供肾脏的那个人所代替。

如果是大脑移植那么身份认同也将被一并带走,但移植了肾脏并不会改变身份认同。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这样理解,身份认同是由大脑属于谁决定的。如果大脑腐烂了,这个人也就彻底死了。

上传的意识只是简单的复制。而被认为永生的技术所带给我们的其实是“我的仿制品”,是现实的替代品。

问:话虽如此,但如果记忆和思想都被存档的话,是不是对死亡的恐惧就会变淡?

答:在我死后,如果能有一个电子档案,让人们了解我的想法,包括我生前没有机会记录下来的东西,总比一死了之要好得多。

但是就像十岁的我和今天的我不一样,人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变化。“电子文档中的我”再也无法获得新的体验,比如品尝巧克力的味道、欣赏美丽的夕阳、牵着爱人的手,所以“电子文档中的我”不会再有变化,这是与活生生的我最本质的区别。

假设让“电子文档中的我”进行一些模拟体验,比如观看影像,但与活生生的人类的经验仍然有着本质的区别。人生中有太多精彩的东西,一旦结束会令人无限怅惘。即便将自己存档,这种情绪可能也无法改变。

问:即便只是现实的替代品,仍然有很多人对虚拟现实抱有期待,类似于克隆离世宠物的服务也已经问世。

答:通过技术治愈离别的伤痛这件事本身并不存在伦理问题。

如果有什么程序能够在虚拟情境中与逝去的人或宠物相会,一定会带来某种情感上的共鸣和满足感。就像我们看到老照片或者重新阅读旧日书信所得到的喜悦一样。但是要想达到忘却所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程度,还需要科技的巨大进步才行。

克隆技术也是一样。假设克隆一个我死去的儿子,这个孩子还是我自己的孩子吗?至少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死去孩子的仿制品”罢了。

我们都有自己所爱之人,那是缘于对方身上具有的某种特性。假设你喜欢上一个头脑聪慧、姿容秀丽、富有幽默感和同情心的人,那么如果出现一个在各方面都更优秀的人,你会抛弃最初所爱吗?“死者的仿制品”之所以不能代替死者本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问:克隆技术从诞生至今一直伴随着伦理争论,您认为问题到底出在哪?

答:我想克隆一个已经死去的宠物问题不大,但是克隆人类就另当别论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克隆的人类当然也有思想,如果克隆人知道了自己是哪个肉身的仿制品,又会怎么想呢?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活了将近70年,但实际上是15分钟前移植了某人的记忆克隆出来的。即便被告知“你实际上就是个克隆人”,恐怕也很难轻松接受这一事实。移植记忆固然极端,但是基于某人的肉体创造另一个肉体的行为对于人类而言才是无以复加的残酷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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